对“民工荒”现象以市场的眼光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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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1日，以“沿海地区民工荒加剧，劳务输出大省招工困难”为题，央视《经济半小时》发布的报道称，和逐渐回升的经济数据几乎同步，沿海地区的“民工荒”正在加剧。浙江省人力资源市场7月的供求报告显示，企业需求总人数60.3万人，求职总人数35.4万人，用工缺口达25万人。深圳市4月用工缺口2.3万人，到6月份用工缺口超过6万人。而记者前往农民工输出大省四川的调查发现，该地眼下招工困难重重，主要原因在于：“沿海并非农民工首选地区”----四川因金融危机返乡的民工达400万人，其中灾后重建吸纳的人数140万人，现在前往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的民工只占到了总数的30％，而一半以上都在西部和华北务工，主要从事建筑业。如果灾后重建结束后，140万劳动力释放出来，会不会缓解东部沿海地区的用工荒问题呢？成都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表示，这部分人肯定会首先填补成都当地劳动力密集型产业的用工缺口。

    检索报章可以清楚地发现，近期以来的许多观点，其实在2004至2005年间首次爆发“民工荒”之时就已提出了，而尤以“改善农民工权益”、“改变城乡二元结构”的论点为重。这两点，笔者都很赞同，可同时又觉得与事实的真相隔了一层。毕竟，从劳动力资源配置的角度看，“民工荒”首当其冲者不是一个社会化问题，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市场经济问题。从昔日的“民工潮”到今日愈演愈烈的“民工荒”，标志出的不仅是“民工”作为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其“流出”或“流进”，更是市场“无形手”或“伸”或“缩”的客观演示。

    换以别称，“沿海地区民工荒”更确切的说法当是----“沿海地区民工供不应求”。造成这种“供不应求”的原因无外乎两点。一是绝对性的，即企业绝对产能与民工绝对数量的不对等，有论者称“经济回暖使然”是也，但问题是，怎么次次“荒”的都是沿海地区呢？二是相对性的，即经由劳动力自发地竞价定价的过程，市场指引资源奔向了“价格高地”，从而造成了特定区域的资源相对短缺。一句“沿海并非农民工首选地区”正点中了问题的要害，也正是近期以来各方媒体报道一再陈述的事实。不独四川如此，笔者所在的民工大省安徽地区也是如此，这里边既有随着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当地吸纳劳动力能力提高的原因，也有着国家爱农政策逐步实施、兑现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在于市场：或许以某一省市的现有资本力量并不足以对抗“沿海地区”，但是在相对发展的地区、相对发展的行业，已经构成了不同程度的市场挑战，突出表现为：劳动力不再单向地流向“沿海地区”，吸纳劳动力也不再是“沿海地区”市场特有的专利。

    然则于“沿海地区”而言，有没有法子改变“民工荒”的现状？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很简单：在“农村剩余劳动力”不再成其为“剩余”，“吸纳劳动力”不再成其为“专利”前提下，参与更大范围内的市场竞争角逐，并以市场统一的规则重新定价“民工”之资源、“劳动力”之价格。对“沿海地区”的企业，尤其是一度靠着“廉价劳动力”发家致富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来说，则直接意味着劳动力成本的提高，加速“升级换代”在所难免。而就此，农民工的权益会否改善，城乡二元结构会否改变，还有会否出现沿海向中西部地区的产业转移等等方可谈及。

    对“民工荒”现象以市场的眼光观之，我们不难得出如下几点结论：

    其一，它不止“未必全是坏事”，实质上从长远来看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好事，于国家发展全局于社会步入和谐皆然。

    其二，揆诸市场价值的取向，请相信：“民工荒”不是我们消灭的对象，而是新市场自由开放的可喜征兆。

    其三，抛却多层次的社会利益目标不论，市场的问题最好留给市场去解决，额外的宏观调控只能使好事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