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A：在城市中顶着压力做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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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NSA事务所

Q1：您二位的改扩建设计在焕发古迹生命力，延续地域文化建筑方面的成就非常值得钦佩和学习。中国也是一个建筑遗产大国，但大部分建筑师还是欠缺这方面的经验，而古建保护专家，政府、开发商、文保积极分子大家往往各说各话。想了解一下西班牙建筑师在遗产保护中可以起到哪些作用?与各方如何配合的?

A：每一座城市都是一处地点、文化和国度的化身。西班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从穆斯林入侵和帝国时代至当今民主制度时期，从建筑设计的角度来讲，历史的变迁在建筑发展史册中留下了不可估量的一笔。虽然这样的现实摆在我们这一代的西班牙建筑师的面前，但我们还以现代的视角尊重着这一变迁。

作为一个设计团队，我们一定会把回忆、图像、印象置于不断的更新之中。每个项目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已有的现实空间和我们自己的回忆。要在具有历史和建筑价值的地区进行设计和建造，就需要清楚它在空间和时间上的变化。我们的项目是要在当代语汇和历史记忆之间建立对话,西班牙建筑师尤为擅长保持回忆与创造之间的平衡。

Q2：看到贵公司在与历史建筑设计的一些非常现代风格的建筑，例如：MORITZBURG城堡，这是否会受到批评，被人认为是损伤古建筑，不保护文物，从而引发一些争议?因为在中国可能大家伙更接受和谐的(如你们所做的MADINAT博物馆那种)而非对比的，记得当时北京国家大剧院就是这样引发了轩然大波。您是否遇到过这样的挑剔指责，怎样克服阻力呢?

A：19世纪时，欧洲建筑界曾掀起一股历史建筑改造/修复的浪潮：约翰•拉斯金(John Ruskin)倡导现存建筑的“保留”，然而，Viollet-le-Duc则侧重“复原”，在当时，这一建筑辞藻还尚未存在。其实，让我们看一下欧洲那些古老的教堂：大部分教堂的建造历经数个世纪，但是我们仍能看到不同时期建造的建筑布局能够实现和谐共存。我们认为我们的风格更加贴近Viollet-le-Duc流派。

以莫里茨博物馆这个项目为例，我们为其增设了铝制新屋顶，其原因有两方面：首先，这种建筑材料光感较强;令一方面，浮出古堡的顶部银灰的颜色与德国北部的天空和谐交融，我们的任务则是在古建筑中重新演绎我们的阅历与知识，使现代建筑语言与古建筑产生对话。

虽然这类项目在当地经常引发争议，但我们认为项目还是很受欢迎与称赞的。

Q3：西班牙圣特尔莫博物馆(SAN TELMO MUSEUM)那片迷人的植物墙了结合西班牙在古建筑建那种对比非常迷人，可以讲讲当时怎么想到要采用这样的设计吗?

A：和我们其他设计作品类似，我们当时并没有刻意地去采用某种特殊的理念来设计圣•特尔莫博物馆。我们不认为只有一种方法，建筑总是源于多个看似无关的事件，而后它们相互联系在一起，并最终凝结成一座建筑。圣•特尔莫博物馆就是这样，项目的特点就是用帮助植物生长的穿孔金属表达自然/技术的二元性。在博物馆外立面设计中，我们与艺术家费兰(Ferrán)和奥特罗(Otero)合作完成。我们对视觉艺术与建筑设计的结合有着浓厚的兴趣，我们部分设计作品曾引入“装饰”这一概念，即选用特定的图案、材质实现概念的表达。以圣•特尔莫博物馆为例，大家可以清晰的看到穿孔过后的金属皮支撑了山体植物的生长。可以说，我们对作为装饰的装饰物不感兴趣，而是要材料的表达价值。

Q4：非常喜欢JOANNEUM博物馆，请详细谈谈设计理念和故事吗?还有西班牙卢戈的互动博物馆那种圆柱状建造时一定也遇到不少问题，如何解决?

A：约翰伦(JOANNEUM)博物馆的设计手段非常独特。与其增设一处新地标，我们将博物馆设计成为一处公共开放空间。从建筑的角度来讲，约翰伦博物馆是城市空间的介入。无论单体建筑还是小规模介入，都可成为公共空间的枢纽，就像一本可以转变你的思想的书一样。

在卢戈的历史博物馆，我们用了耐候钢，因为氧化会让人想起临近的工业建筑，我们从不任意的选择材料，总有一个项目的概念和创意有关的含义， 在我们的建筑设计实践中，装饰物的使用不仅要符合某一地点的特定环境，而且要有相应的技术去实现。前提是技术可行、容易掌握的。卢戈互动博物馆烟囱般的钢柱子外形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当地悠久的工业文化。

Q5：CCC Cordoba的蜂窝状的造型还有Zaragoza Congress Center的瓷砖拼贴与钢网很美丽，是采用了参数化数字化的设计生成吗?你们对于未来参数化建筑可生成各种复杂的不必要的形态，原来越多的乱世建筑怎么看?是否是现代主义走向极端的一种表现，如同古典主义走到了繁复的巴洛克和洛可可。

A：我们认为，当今时代依然是与始于1920年代的现代建筑时代联系在一起的。另外，我们所处的当代大环境是不断变化着的。我们不可避免地要受新信息和通讯媒体、环境问题、科学与技术进步的影响，它们一直在为我们的项目和创意带来启发与干预。正因如此，我们也将电脑技术引进项目之中。电脑技术拓宽了我们的设计范围，而电脑时代之前这些可能是无法实现的。

另外，我们并不认为古典主义已走向洛可可时代。现代建筑主义建筑打开了很多扇门，也关上了很多其他的，装饰物就是一例。比如科尔多瓦当代艺术中心和萨拉戈萨世博馆同德国小组“实现：联合”设计的动态艺术投影里面。这些都是城市空间中不同寻常的创意，拓展了公共艺术与建筑的范围和界限。

值得强调的是，“装饰物”其实是材料的价值、设计驱动理念的产物。

Q6：当以资本运作为驱动力的现代主义将一切(包括人们的生活、城市和价值观等)进行均质化、趋同化之时，建筑学这门古老的学科体系也正经历着巨大的冲击与震荡。威尼斯双年展贵公司的获奖作品，是寓意或调侃目前建筑师的话语权丧失和职业环境变差吗?

A：我们大多数的项目是通过公开方案征集竞赛获得的。近年来我们发现一个很明显的现象，公共管理部门这类文化综合体项目的设计企业资源，从某种意义上讲，私营企业正逐步取代公共管理部门曾经扮演的角色。

当今社会的快速发展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们仍然坚信建筑师在建设过程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建筑师能够充分理解工程师、城市规划师、建设者、经济学家、政治学家以及业主所想。今年我们的设计作品获得了威尼斯双年奖，虽然建筑师的职业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十年间(即建筑师话语权丧失时期)，我们认为，只有建筑师才能在巨大的社会体系中把控业主需求、场地、形式、材料与设计理念之间的平衡，在项目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化身。